绾绾听见外头声响便掀开轿帘,彼时嘴里还刚塞了瓣霍隐放进来的橘子,橘子汁水又凉又甜,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芳香,就那么含含糊糊的对怀王招手。
“父王。”
怀王从马上跳下,几大步走到轿边,平日的威严端庄早不知去了哪里,只盯着绾绾心疼道:“哎呀我的绾宝啊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去寻你去了。”
绾绾嘻嘻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小帕巾按了按怀王的眼角,软软的说:“这不是来了吗?父王你瞧你,怎么还哭了呀。”
怀王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理直气壮的说:“爹担心你啊,怕你路上累着了冷到了,又生病了可怎么好?”
“父王我没事的。”
怀王瞧着绾绾虽然还是一副病弱模样,脸色到不至于差的过分,心下稍安,见到绾绾身后的霍隐也没了苦等两月的怨气。
毕竟,这位女婿可是连皇位都要伸手奉上的。
霍隐朝怀王淡声音道:“岳父。”
怀王摆了摆手,终是软了声音:“将军一路上辛苦了,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秦锦书温声道:“进城吧,绾绾和将军舟车劳顿,早些进城她们也好早些休息。”
车队浩浩荡荡往城里去,快到城入城时,秦锦书在轿旁低声道:“将军此举救了大周,瀚京人人感激,届时只怕要来不少城中百姓。”
秦锦书说的含蓄了,他们到时城内外早已跪满了百姓,都是自发的要来拜谢霍隐与绾绾,大人物的政治斗争她们不关心,她们在乎的只有她们的小家,已经家人的命。
“谢霍将军仁义。”
“谢昭和郡主明义。”
“谢霍将军昭和郡主…”
“…”
这一路来绾绾已经习惯了百姓这般拜谢,只吩咐环玉让人起来。
环玉也十分有经验,站在轿旁高声道:“我家郡主与将军请众位快快起身,郡主说了,大周是共同家园,人人都该守之护之,日后也请众位谨记此次教训,为我大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秦岂的人混在人群里观望,拿着小本本记下一切回去禀报主子,因为秦岂吩咐了要一字不差,这传话人就当真一字不差的把环玉的话说了,还把在场群众的神态、情绪、言语都一一回禀。
“呵。”秦岂冷笑,眼里满是阴霾:“真是想不到啊,我这个堂妹也是个很会收买人的。”
怎么,昭和这是开始替霍隐收买人心了吗?
不过依着现下这情形,霍隐也无需再刻意收买人心了,他秦岂除了占了是先帝亲弟这一身份,当真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了。
“这个战神啊。”秦岂转了转手里杯盏,很是不满道:“怎么命这么硬呢。”
旁的人都安静,无人敢答。
“婚礼确定了吗?”
“是,定在了七日之后。”
秦岂又笑:“倒是心急,霍隐把霍家军都调回来了,怀王也火急火燎的找九皇叔借兵,怀王的人暗中盯着霍家,霍家的人又暗中监视怀王府,哈哈哈哈哈哈,好戏啊。”
而此刻本该相互猜忌、互相牵制的两家人,正坐在冰室里热火朝天的涮火锅。
……
七日后,天晴,吉兆,宜婚嫁。
昭和郡主与战神将军的旷世绝恋早传遍大周,而两人这场婚礼更是万众瞩目。
当真是十里红妆,江山为聘,整个瀚京都蒙上了一层喜气的红,祝福的红绸自城南挂到了城北,各家各户一看这么多挂红绸祝福的,也纷纷效仿,竟然挂了一城满满,听说外城听到风声,也不少自发的挂红绸。
为昭和郡主与战神将军这场大婚送祝福呢。
慧空大师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场意外之喜,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昭和郡主,功德无量啊。”
绾绾前一晚有些失眠,因着结婚前一夜新人不能见面,霍隐自然不能来怀王府哄着她睡觉,她一个人就难免不习惯,翻来覆去好几个时辰才堪堪入眠。
但被环玉喊起来沐浴梳妆时,倒也不觉得困倦,反而觉着神采奕奕、兴奋异常。
毕竟是她要成亲了呀。
是以,妆娘在点妆的时候,瞧着绾绾那落不下去的嘴角,忍不住笑道:“郡主同将军感情可真是好,送聘那一日啊,整条街被堵了整整半日,都是因为霍府那送聘队伍一走就是小半日。”
这古代女子出嫁十分看重聘礼,夫家聘礼代表的可是对新娘的重视,是以聘礼越多,表示重视成分越高。
霍家那来来回回走了半日的送聘队伍,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知羡煞了多少官家小姐。
“而且奴婢听说,在潭州之时,将军可是金口玉言,许诺今生只娶一人,与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绾绾倒是诧异,没想到在大周消息还能灵通到这种程度,霍隐在城守府说的话,竟这么快就传到了瀚京?
妆娘羡慕的脸都红了:“郡主与将军感情可真好,羡煞旁人。”
绾绾喜欢旁人夸她和霍隐的关系,点了点头:“自然。”
环玉早习惯了她这副不避讳的模样,不像从前一样制止,反倒跟着附和。
“这倒是,将军为人看着冷漠,但对郡主倒是一片真心,那日高家要献女,那高珍珠竟妄言愿做郡主侍女,只求能随郡主左右,一同侍奉将军,好生不要脸的贱胚子。”
绾绾倒没多生气:“姑姑你莫气了,那高珍珠其实也只是想找一身份高贵之人傍身,她瞧上霍隐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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