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都离去, 陆依彻彻底底冷下脸来,“江绍南, 你现在不该去陪你儿子吗?”
夜色下霓虹闪烁着, 陆依模糊地看着他面庞的轮廓,刚刚吃的有些多, 现在胃不停地翻腾着,她忍着恶心停留下。
江绍南一把拉住她,眉心微微一动, 隔了很久,她的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小北不是我的孩子。”
陆依却反常的镇静, 心早就承载过大风大浪了, 她是在意那个孩子,可他更在意的是他的态度。陆依抿抿嘴角, 双手却紧紧地握着, 轻轻的喟叹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如今不过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而已。
“江绍南, 离了你我还是有市场的。”她莞尔一笑, 转身向前, 瞬间被一个大力扯住。
他们挨得太近, 江绍南手抚了抚她渐渐长长的黑发,陆依的头发很密, 发质有些硬, 据说这样的人性格很倔,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外柔内刚。
江绍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看着有些醉意的双眼,“孩子的事,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对你说的。”
陆依暗吸一口气,心口又涩又酸,“这从来不是说与不说的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我不是吗?”她怔怔的对上他的眼,抬手颤巍巍的拉下他的手。
江绍南显然是愣一下,双眼里闪过一丝以置信。
陆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似哭似笑,“不是仲思沁,不是她,对不对?江绍南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突然的发问,江绍南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深吸一口气,“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呵呵——仲思情——”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她不想说出这个名字,可还是到了这一步,如此折磨人。
仲思情。
那一晚,婆婆和周妈提到的是仲思情,是她听错了。如今,这一切才对的上去。江绍南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一个女伴都没有,仲思情才是关键。
有多久,江绍南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事竟然往生了一种陌生感。
江绍南突然扯了扯嘴角,脸微微瞥过,“陆依,我真是小看你了。”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知道了。
陆依轻吁一口气,谁都不了解谁,谁都不懂谁,谁也无法退出那一步。总要结束的,知错就改不是吗?
她想要扯一个笑容出来,可是还是失败了,目光越过璀璨的灯光,幽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娶我,爷爷许的一切你都达到了。”
顿了顿,好像想到什么,她悻悻的耸了耸肩膀,“可惜了,只差一个孩子,你就完成任务了不是吗?”她慢慢的说着,声音苍凉无力,平淡又无一丝情绪。这就是真相啊,血淋淋的事实。
江绍南僵在那儿,脸上闪过各种情绪,双眼暗沉的犹如深海,看不清。
陆依最后看了他一眼,迈着虚软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方之后。
人来人往,嚣声不断。
泪水就像断了线珠子扑簌的滑下来。如果她能守着自己,如今也不会输得一败涂地,也不会心痛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爱,无乱他有怎样的过往,就算那个孩子是他的,她也不会在乎。她高估了自己,情爱谁能控制住?
前方一片朦胧,她随波逐流。如今,这一切,都可以终结了,时间很短,一年多而已。
她的脑子莫名的想起一句话,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们有过的美好回忆,让泪水染得模糊不清了。
暗沉的灯影下,江绍南目光锁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纤细单薄,他的心中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一下断了。
陆依来到包厢的时候,正巧有人在唱《渡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麦克风高昂的声音,让她耳膜震得刺耳,心口一阵发紧。
她坐到夏晓雪的身旁,夏晓雪上下看了她一眼,递了一杯果汁给她,“还好,比我想象中的好。”
陆依灌了一大口,“不然呢?总不能和他在大街上拼命吧?”她放下杯子,解开扣子。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陆依抚着扣子,眉头微微一拧,“离婚。”如果说她之前提过,那是草率,这一次是深思熟虑。
“你想清楚就好,你母亲那——还是要瞒着。”
陆依点点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她不会愿意见到这个情况的?”
“你母亲之前不是他的事吗?”
陆依叹了一口气,埋下头,闭上眼,双手捂住脸,声音轻轻的从指间传出来,“她要是知道当初也不会同意我和他结婚了。”妈妈肯定不知的。
嘈杂中她的声音空荡的就像一缕青烟一般无力。
“去唱歌吧,刚刚那位仁兄你还是去安慰一下吧。”夏晓雪打趣道。
陆依嘴角微微一倾,倒是笑了一声,“等我离婚之后吧。”
*****
通宵一夜,陆依和夏晓雪出来的时候,天方已经露白,两个人打车去了网巾市,之前采访时陆依偶然发现这一条街满是小吃。
坐在露天的简易棚子里,陆依满足的喝了一大碗馄饨,夏晓雪点的是四蒸笼小笼包。
“环境是比不上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饭店,可是这食物倒是比他们的精致,关键是这地方,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我——父亲送我上学时,常常会带着我去路边的小吃部喝一碗混沌,都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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