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堂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为了应景,连屏风都换成了玉雕五子登科的花梨木底座插屏。
梁家女眷都来齐了,厅屋里珠环玉绕,香气扑鼻,一片欢声笑语。
老祖宗看到两个小家伙,得知诚哥儿已经长到八斤半,信哥儿也已经八斤,欢喜得连连说道,“好,好,真是两个漂亮又健壮的小子。”
她坐在罗汉床上,还每个小子抱了一下。所谓抱,也只是把包成小辣椒的孩子放在她腿上,乳娘蹲在旁边把着。
孩子虽然被包被包着,但小胳膊还露在外面,小拳头不停地揉鼻子揉眼睛。也很给面子地“啊、啊”打着招呼,罕见地没有张嘴嚎哭,看得老太太欢喜不已。
崔氏在一旁数落着两个小子这几天的进益,末了,还咯咯笑道,“老祖宗是福星,连我们的爱哭包看到您都不哭,还可着劲地笑。”
说得老祖宗更高兴了。
等老祖宗稀罕够了,大老夫人和二老夫人也一个小子逗弄了一会儿。
雪姐儿喜欢弟弟,凑上前去赶着叫弟弟。
张氏听到崔氏的哈哈声,觉得特别刺耳。她看了看儿媳妇杨氏的肚子,又瞪了杨氏一眼。自己生不出儿子,也该赶紧给通房丫头停药呀。
杨氏的眼神暗了暗,自己才二十岁,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让丫头生个庶长子呢。
不多时,女客们陆续来了。吴氏和潘月领着明儿静儿最先来,接着客人们陆续到齐,女眷孩子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人,厅屋里坐不下,又去了侧屋。
梁锦玉的婆婆黄大奶奶说会话,逗弄完两个小孩子,又拉着钱亦绣对老祖宗笑道,“昭儿媳妇到底是潘先生的外孙女,珍月郡主的亲闺女,啧啧,都当了娘了,还是这么水灵好看。”
夏氏咯咯笑道,“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人家的根儿在那儿,自然差不了。”
付氏和几个潘家女眷一来,夏氏就特别热情,拉着她们说长说短。
她的小儿子六爷梁锦真顽劣,进国子监读了一年书就不去了,三老爷打断了几根棍子都没用。在家里学习,又气跑了一个又一个先生。
主要是他对经子史籍不感兴趣,独衷算学。国子监里有几个算学不错的先生,但人家都在内舍和上舍教书。
国子监实行“三舍升补法”,班级分“外舍”、“内舍”、“上舍”三种。新生皆分在外舍,成绩好的升入内舍;内舍生考得好的,再升入上舍。
像梁锦真这种经史不好的生员,根本升不了内舍,一直在外舍里学习,也就没有好的先生。
梁家请的先生,也都是擅长经史的,更不合梁六爷的胃口。
听说松攀书院有位番人先生,对算学极有研究,连国子监的先生都比不上。况且今年春闱,松攀书院学子考中进士和同进士的就有三十几人,仅次于国子监。三老爷和她都想让梁锦真去松攀书院学习,希望潘家另眼看待,请番人先生教导于他。
夏氏跟钱亦绣提过这事,老太太和二老夫人前些天也帮着说了,钱亦绣已经答应帮着说说。钱亦绣对梁锦真的映像非常好,觉得他聪明,执着,又不迂腐,不墨守成规,有当科学家的潜质。
饭后,钱亦绣便抽空跟付氏说了。现在书院的事务主要是潘阳协助潘老太爷在打理,只要潘阳同意,就没有大问题。
出了月子的钱亦绣又开始正常上下班。若天气好,下晌她便会带着孩子去万寿堂请安,让长辈们都看看。若天气不好,就不会带孩子去。
现在崔氏一天不见孩子就心痒,只要孩子不来,她晚上都会跟儿子媳妇去莲香院看了孙子再回正院。
半个月后,谭家所有人都被押进了京城。除了旁支六个八岁以下的孩子被充官奴,共计二百五十九口人被判斩立决。那两天的午门外,又是血流成河。
本来朱肃锦希望能保住谭氏旁支,但乾武帝不同意,斥他“妇人之仁,怎当大用”,又说留下那六个孩子,已是为朱肃锦未出生的孩子积福了。
进入腊月,潘月和钱亦绣又开始为朱肃锦揪心,因为他的三个女人快生孩子了。钱亦绣生了孩子,才知道古代女人生孩子有多么危险。这时候不能剖腹产,再是难产都要硬生。她隔三岔五就会做些加料的点心让人送去,她本人还邀约潘月亲自去东宫看过一次。
朱肃锦原来的小厮钱晓雷,如今除了奴藉,还当了东宫专管宫门的八品小官。钱亦绣送东西或是给朱肃锦送信,都是通过他,倒也方便。
这个月,梁家又出了两件喜事,就是二奶奶杨氏和四奶奶方氏又怀孕了。她们两个都是二夫人张氏的儿媳妇,这让盼孙心切又羡慕嫉妒崔氏的张氏高兴起来。
初九这天,大雪纷飞,狂风呼啸。
钱亦绣便没有带宝宝去万寿堂。老祖宗虽然猜到孩子来不了,但还是有些失望。
钱亦绣笑着让人推了三辆婴儿车进来。她画了图样,给诚哥儿兄弟做了两辆的同时,又多做了几辆。三辆给东宫,还给林氏和杨氏、方氏各一辆。
众人看了都新奇不已,林氏、杨氏、方氏笑着道了谢。
天色暗下来,除了梁宜谦,该回家的男人都回来了。梁宜谦倒是派了长随回来送信,说他有应酬,要晚些时候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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