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问,“娘看见有个戴着八宝珍珠冠的男人来了咱们家,他是谁?”
钱亦绣随口说道,“他是潘驸马,怎么样,长得特别俊吧?”
程月木呆呆地看看钱亦绣,觉得混沌的思绪中总有那么一丝清明要喷薄而出,却怎么都冲不出来。越想头越痛,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脑袋说,“哎哟,头痛,头好痛。”
钱亦绣吓得赶紧扶着她躺在床上,见她慢慢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小娘亲好久没犯病了,这是怎么了?
钱亦绣看着小娘亲苍白的脸,似乎睡着了都有烦心事,眉头轻轻皱着。
钱亦绣看着看着,突然灵光一闪,那丝心底深处的疑惑慢慢浮现出来。怪不得当初总觉得潘驸马的眉眼有熟悉之感,现在才想起来,应该跟小娘亲和自己极像。
还有明娃那个带勾的小方下巴……潘驸马的胡子不长,修得很有型。上唇的两撇短胡子比较浓密,嘴两旁和下巴上的胡子剃得非常短,看得出方而微翘的下巴上有一条美人勾。
钱亦绣起身来到两个小床边,用手盖住静儿的嘴以下,看看眉眼鼻子。又用手盖住明娃的鼻子以上,看看嘴和下巴。
静儿的上半截像极了潘美男,明娃的下半截也像足了潘美男。
还有,小娘亲深厚的画工,冷清脱俗的气质……
钱亦绣在京城时便听梁大叔说过潘驸马的一些事情,他尚的是太后亲女皇上胞妹——紫阳长公主。好像长公主早逝,他的脾气不太好,又倔又拧,与皇上、太后的关系不是很好,一直郁郁不得志。
钱亦绣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其它的,比如他有多少女儿,哪个女儿失踪或是怎么了,却是一无所知。
再想想,小娘亲没提过她的爹,只提过几次娘,虽然只有几次,也能感觉得到她娘的身份极高贵。小娘亲因为没把女儿养精致还大哭过,还说对不起她娘之类的话。这么看来,小娘亲应该是紫阳长公主的亲生女。大乾朝最尊贵的长公主的女儿,竟然没把女儿养精致,可不是难过么。
钱亦绣反身又来到床边,从程月的领口把那根项链拿出来。一只手遮挡着光线,一只手转动着月牙坠子,坠子上又隐隐出现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凰。
此时,钱亦绣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小娘亲是潘驸马和紫阳长公主的女儿。
有了这个猜测,钱亦绣的心狂跳不止。自己是太后的重外孙女,潘大美男的外孙女!
再想想潘驸马还是小爹爹的救命恩人,天下的际遇总是那么神奇得说不清道不明。
钱亦绣坐在程月身边想了一个下午,双双醒了哭闹起来,她也没多管,只是让乳娘把他们抱去楼外面的树荫下走走。
她一直坐到夕阳西下,才把所有事情想通了,也想好了如何应对。
潘驸马和梁国公顶多在自己家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一定不能让小娘亲和潘驸马见面。在没弄清楚小娘亲为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之前,坚决不能让他们相认。
钱亦绣对什么皇亲贵戚的身份也不感兴趣。天家无情,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只要小爹爹平安归来,又紧紧抱住宁王的大腿,自家的小日子好过得很,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去攀高枝儿。
她想通了,正想起身去看看楼下的双双,小娘亲也睡醒了。
“明娃和静儿呢?”程月问道。
钱亦绣看她神色如常,也没犯病,大松了一口气。说道,“在楼下玩呢。”又说,“娘,咱们家如今有两个客人,娘若要散步,就在后院走走,不要再去和熙园了。”
程月点点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绣儿,你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要和太俊俏的男人多接触。太俊的男人都是小白脸,不好。”
钱亦绣见小娘亲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娘,爹爹长得也很俊俏啊。”
程月说道,“江哥哥有只有那么一点点俊俏,不是非常俊俏。娘说的是那种非常非常俊俏的男人,这种男人不好,冷心冷情。”
钱亦绣有些了然,潘美男不知道怎样伤了小娘亲和她的娘自己外婆的心。小娘亲即使糊涂了,潜意识里还是有这种认知。
钱亦绣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绣儿知道了。”
黄嫂子和晨雨端着盆子进来,服侍程月母女洗了脸,几人才下楼。
钱亦绣和程月在望江楼里吃了晚饭,钱亦锦做为这个家的长孙,陪着两位贵客在临香苑里吃的饭。
饭后,霞光满天,微风轻拂,又是龙凤胎去湖边散步的好时光。可他们等了半天,也没见娘亲和姐姐带他们出去,静儿就瘪着嘴哭起来,明娃也吭吭吭地不自在。
钱亦绣无奈起身,说道,“好,姐姐带你们出去走走。”
钱亦绣带着紫珠、猴哥猴妹,两个乳母一人推一辆婴儿车,向和熙园走去。
一过了月亮门,就看见钱亦锦正领着梁老国公、潘驸马及白狼、大山在湖边散步。
远远看着潘美男衣袂飘飘,玉树临风,这样的形象跟外公这个称谓联系起来,总觉得有些喜感。
钱亦锦看见他们了,笑着向他们招着手,猴哥猴妹撒着欢向湖边跑去。
等他们到了湖边,钱亦锦自豪而隆重地向梁老国公和潘驸马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明娃,这是我妹妹静儿,他们跟我和绣儿妹妹一样,也是龙凤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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