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和尚的话,猴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寺里不能吃肉不能吃蛋,或许连件破衣裳都穿不上,还是算了。
它从小和尚的身上下来,又往钱亦绣身上爬。钱亦绣假装生气不理它,它就又作揖又作鬼脸,让人忍俊不住。钱亦绣也被逗得笑起来,一人一猴算是合好如初。
钱亦绣让钱晓雷去私塾把钱亦锦接回来。她一直觉得,钱亦锦跟小和尚的共同语言最多,两个小孩相处也非常融洽。
一直在绣花的程月在小和尚一来就出了东厢。她对小和尚笑了笑,便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他们旁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女儿和小和尚说笑。见小和尚的水喝完了,还会殷勤起身给他续上。
钱亦锦是跑着回来的,累得小脸通红。两个小子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跳了几圈。
几个孩子坐在枣树下,边吃点心边说着趣闻。主要是小和尚说,路上有什么稀奇的事情,报国寺有多么宏伟,那里的素食有多么好吃,西山风景有多么秀美……
当两个男孩开始说学问的时候,钱亦绣便不打扰他们了,倚在小娘亲身上看着他们。
或许由于旅途劳顿,小和尚有些抽了条,五官也较之前立体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钱亦绣的错觉,小和尚跟钱亦锦坐在一起,竟然有一、二分的挂像。
来续水的钱晓雨笑道,“锦哥儿和小师傅长得有些像,他们坐在一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兄弟呢。”
坐在房檐下的钱三贵和吴氏看了,也笑道,“嗯,还真有点像。”
吴氏想想不对,心里就有些慌了,忙道,“弘济小师傅不单长得跟锦娃有些像,跟善娃也有些像,都是齿白唇红,大眼睛双眼皮儿,肤色也白。”
钱满霞仔细瞧了瞧他们,笑道,“娘说的对,小师傅不止跟锦娃、善娃长得像,还跟绣儿有那么一点点挂像。”
或许漂亮的小包子也如美女一般,只要长得好看,总有相像的地方。
钱亦绣咯咯笑道,“是不是我娘当初生的三胞胎,爷和奶怕养不活,便丢了一个?”
程月还怕是真的,紧张地看着钱三贵和吴氏,把几人都逗得笑起来。
钱亦锦笑道,“娘,妹妹是说笑的,咱们家再穷也舍不得丢孩子。何况小师傅比我和妹妹还小半岁呢。”
小和尚也笑了,说道,“贫僧原来的家应该是京城的。听师傅说,他是从京城把贫僧带来这里的。”说完眼神暗了暗,扭着手指低声说道,“若我真是钱婶子的儿子该多好,也不会一生下来就丢给了师傅。即便丢给了师傅,也不会不去看看贫僧……”
他竟然用了俗世的称谓。这或许才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心声吧。
他的话让几人都有了些心酸,程月更是流出了眼泪。她欠身摸了摸小和尚的头说,“月儿也喜欢小师傅,很喜欢的。小师傅就不要走了,留在这里,跟锦娃一起给月儿当儿子。”
她的话不仅把众人说笑了,连有些伤感的小和尚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钱三贵难得地批评了程月,“儿媳莫混说,小师傅跟佛门有缘,才会出家。”
小和尚也点头道,“是呢,贫僧的师傅说,贫僧必须皈依佛门才能活下来。”
一直有些不安的吴氏听了,才放下心来。
小和尚一直玩到日落时分,在钱家吃了早夜饭,才被一起来的一个青年和尚带着骑马回了寺里。走之前,程月拉着他的手一再嘱咐经常来家玩,若在寺里过不惯,就还俗给她当儿子,给锦娃和绣儿当弟弟。
因为怜惜他,程月便开始抽时间给小和尚做僧衣僧鞋,吴氏和钱满霞、钱晓雨都帮着做。自此后,小和尚的衣物就由钱家三房供应了,小和尚来钱家也来得更勤了。
四月六日,是钱家三房小兄妹的七岁生辰。也是钱亦绣的一个特殊纪念日,今天是她重生一周年。
钱亦绣很隆重地把自己打扮好,把那套压箱衣裳,也就是去张家作客的那套粉色中衣和裙子拿出来穿上,外面穿了件红色单层坎肩。由钱晓雨帮着梳了包包头,再系了两条红色丝带。
钱亦锦今天穿了套坨色缎子小长袍,钱晓雨专门给他梳了个总角。改变了发型的小正太显得更加俊秀儒雅了,钱亦绣却还是喜欢那个头上顶着小树的酷酷小男孩。但人总要成长,不管喜不喜欢,他必须改变。
程月看着一双漂亮的儿女,笑得眉眼弯弯,直说,“绣儿真好看,锦娃真好看。”
钱亦绣曾经作为旁观者看着程月生下小钱亦绣,看着吴氏捡钱亦锦,这两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一转眼便长到了七岁。虽然小原主去了,但这尊本来弱弱的身体在装进一个成人灵魂后,被调养得白白胖胖,个头如今只比钱亦锦矮半个头了。
再看看在一旁欣喜地看着儿女的程月,小娘亲的变化也大。她来了这个家后,至少还长了五公分。她刚来时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现在不低于一米六。从这点来看,小娘亲刚来时顶多十三、四岁。那么小就被小爹爹卖力耕耘,怀孩子,生孩子,居然还大小平安,真是难为她了。而且,她至今还以为钱亦锦是她睡觉时生下来的。
钱亦绣真的真的疼惜这个傻傻的美美的小娘亲,走过去亲了她一口,用小手抚着她的脸颊道,“娘,谢谢你,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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