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们,你们怎么敢...”
宿舍走廊上,贝尔蒂埃挤过拥挤的围观人群,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古尔。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巴黎人,再加上入学前缜密细致的调查,贝尔蒂埃太清楚,那位伊萨克伯爵绝对不是一般平民能够招惹的存在。
那可是一位实权伯爵,并且能够在法兰西岛大区——整个王国的心脏位置担任行政长官。
更别提他还有资格参加御前会议,是一位能够亲眼一睹国王陛下尊容的“国务大臣”。
在整个巴黎六十多万的人口中,伊萨克伯爵都绝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即使是放在巴黎军官学校中,古尔的出身也都算得上是顶级了,毕竟,级别再往上的大贵族也不需要把子女送到军校来镀金。
哪怕是贝尔蒂埃这种出身相当优渥的平民子弟,也绝对不想招惹上古尔这个飞扬跋扈的贵族少爷。
可是,眼前这三个衣衫褴褛的贫民,他们竟然敢把这样一位少爷踩在脚下猛打?
即使是沉着冷静的贝尔蒂埃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觉得要么是自己搜集的情报出现了问题,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伊萨克伯爵的长子,要么就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以至于看到了幻觉。
“啊,贝尔蒂埃老兄。”
劳伦斯冲着担忧无比的贝尔蒂埃点了下头,随后俯身看了看古尔身上的伤势,笑着松了口气:
“别担心,这些淤青看上去比较吓人,都是些皮外伤而已,躺几天就好了。”
贝尔蒂埃小心地走上前来,蹲下身戳了戳已经没有反应的古尔,他觉得这好像不是躺几天就能解决的问题。
劳伦斯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围观学员的口中打听到了古尔的房间号,而后就招呼极不情愿的查理公爵,一起把昏迷不醒的古尔直接丢到了他的床上。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围观的那一大帮学员也仍没有散去,反倒是越聚越多了起来。
不少人都是听说,有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狠人竟然把那个张扬跋扈的古尔给痛殴了一顿之后,立马闻讯赶过来,想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胆子。
这时,最初那名被古尔霸凌的平民学员也走了上来,惊魂未定地对劳伦斯躬身感激道:
“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感谢您了,先生,您的名字是...?”
“夏尔·波尔纳巴。”劳伦斯大声报上了自己的化名,也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无需言谢,朋友,咱们日后都是并肩作战的战火兄弟,一点举手之劳而已。”
那学员很是愧疚地摸了摸下巴:
“至少我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再一次感谢您,先生。”
劳伦斯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朝着房间里昏迷不醒的古尔瞥了一眼:
“不过,我估计这小子醒来之后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可又麻烦了。”
周围人也都或是赞同或是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这种奇耻大辱,作为伯爵家族继承人的古尔是不可能安心咽下去的。
那名平民学员也是担忧不已,小心问道:
“那您是有办法吗?”
“团结起来,共济互助。”
劳伦斯看向众人,这话也是对他们说的:
“一个平平无奇的新生学员在这所军校里实在是太弱小了,像是古尔这样的败类就可以轻松将我们拿捏,但我们只要并肩站在一起,汇聚起来的力量就足以让那些混账有所忌惮了。”
话音一落,那平民学员的表情便充满了震惊与犹豫,这个人要在这所军校里组建一个团体?还是在刚刚痛殴了一个伯爵之子的情况下?
“这...这...”
周围的围观学员也眉头紧锁,瞬间失去了兴趣,面面相觑着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意思,让我们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疯了吧,我看这小子是打完人之后知道害怕了,想拉我们给他垫背。”
“肯定是这样,说这么多漂亮话,不还是自己害怕古尔的报复。”
“真没意思,赶紧走吧,别真被牵扯进去了。”
...
这些学员可都是各地方军校来的佼佼者,不可能仅凭一席话语就被劳伦斯说服,尤其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叫夏尔的贫民马上就要面临一位伯爵的报复了。
即使是那位被霸凌的学员,此刻也是深深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似乎不太可行,先生,我,我很感谢您的帮助,但我必须得拒绝您,抱歉,我得先走了。”
说罢,这学员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混在离去的人群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和劳伦斯扯上关系。
很明显,他也不想掺和进劳伦斯所说的这个团体之中,毕竟他刚才可没有对古尔动手,一旦加入其中,岂不是要平白无故地招致一位实权伯爵的怒火。
其余的围观者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只把劳伦斯的邀请当作是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而已。
望着眼前迅速散去的人群,劳伦斯浅笑着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多好的机会。”
查理公爵倒是带着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夏尔,好像大伙都对你的提议不屑一顾啊。”
这位公爵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波拿巴阁下也会在一群军校毛头小子面前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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