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年9月3日,劳伦斯和他的军队离开普罗普里亚诺向南行进的第三天。
在八月的最后几个日子里,劳伦斯没有急着向费加里市镇发动进攻,而是选择将军队驻扎在普罗普里亚诺,协助科杰罗先生与他的财政部官员执行落实两部法案。
崔法利少校与塞律里埃少校一开始还觉得此举有些耽误战机,但当他们随着国防军士兵们一同深入到市镇的各个村落中,看见镇民们发自真心的喜笑颜开,两位少校也渐渐体会到了劳伦斯的用意。
作为国防军老兵的崔法利少校更是无比感慨,在他的记忆里,之前的国防军士兵由于军纪散漫、横征暴敛等问题,在乡村民众之中不说是人人喊打,至少也算得上是名声败坏。
而如今,几乎每一个镇民村民看向那些身着淡蓝色制服的士兵时,目光中都满是真诚的崇敬与感激。
甚至当普罗普里亚诺的镇民们听说在南方有一支叛军试图攻入阿雅克肖,废除那两部为他们带来解放的法案之时,成百上千慷慨激昂的镇民都来到国防军驻地外,想要加入到波拿巴总督的军队去粉碎那些试图给他们重新带上镣铐的吸血鬼。
如果不是国防军暂时不需要新兵的补充,崔法利少校相信劳伦斯可以轻松地在普罗普里亚诺征召到两千名以上志愿兵。
在九月的第一天傍晚,伴随着满城民众不舍的沿街欢送,劳伦斯的军队开始朝着费加里市镇行进,只留下了少量财政部官员驻扎在普罗普里亚诺继续法案的推行。
而经过两天时间的常规行军,国防军也抵达了位于费加里市镇西北约四十里的一处狭窄隘口,并在这里遭到了南方叛军的第一次抵抗。
...
“波拿巴阁下,我们派去打探敌方堡垒的侦察兵已经回来了。”
塞律里埃少校纵马奔上一处山丘高地,面容严肃地同正在观察不远处土垒的劳伦斯汇报道:
“他们的防御工事应该是在一座小型中世纪城堡的基础上进行的修复加固,恐怕比想象中的临时工事要坚固不少,而且驻军人数根据估算也在两千人左右。如果没有一个月的围攻,我认为是难以拿下这座堡垒的。”
一旁的劳伦斯正端着一柄单筒望远镜凝视观察着大约六百码外的那处堡垒,听着塞律里埃少校略带悲观的汇报,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正如塞律里埃少校所说,这处要塞的原址是一处中世纪小型城堡,尽管城堡的木制主体建筑早已腐烂坍塌,但是外层的石制城墙基本还是完好。
即使是那些破损的缺口也都已经被南方叛军们使用木材和黏土进行了修补,并在原有的城墙上开凿了大量射击孔用于防御反击。
而且那堡垒还处于一座地势陡峭的丘陵之上,占据着地形优势,若是要进行强攻,恐怕得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才能攻克。
对于缺乏重型火力的国防军来说,这样一座堡垒确实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拿下的。
“看来他们是把相当一部分防御力量寄托在这座堡垒上。”
劳伦斯收起望远镜,随手将其交给身旁的一位士兵,轻抚下巴缓缓分析道:
“以这座城堡的规模是不足以支撑两千名常驻士兵的,也就是说对方是临时增补了驻军,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拦在这座城墙之外了。”
“恐怕是这样没错。”崔法利少校深有顾虑地看着不远处的堡垒,皱眉补充道:
“既然地主们能够从外界得到大量的武器装备,那么他们势必也能得到大量的物资补给,这座城堡里的物资储备应该是相当充足的,即使我们切断了对方的补给,他们应该也能坚持不短的时间。”
尽管眼前这座简陋的城堡根本算不上什么金汤城池,但是在仅仅具有十二门六磅野战炮的国防军面前,两位少校一时间还是感到十分的为难。
塞律里埃少校舔了舔嘴唇,沉思片刻之后提议道:
“波拿巴阁下,我认为我们不能在这座堡垒上死磕太久,或许绕过这座防御工事直接进攻费加里市镇是个可行的选择。”
作为经历过七年战争的老将,塞律里埃少校所说的其实是一种从十八世纪中期一直盛行到拿破仑时代的战术,那就是无视对方的要塞控制区,直接用大军团进攻敌方首都逼迫对方投降。
这也是为什么在拿破仑时代经常能够看到交战双方互相换家的场面。
尽管觉得这个方案过于冒险,但崔法利少校在苦思良久之后也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案,于是点头附和道:
“这...虽然届时可能会面临前后夹击的风险,但凭借我军的战斗素质,与那些临时组建的征召兵部队进行野战,我军完全是有一战之力的。而且只要拿下了费加里市镇,这场战争就一劳永逸地结束了。”
面对两位副官的一致提议,劳伦斯在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坚定地摆了摆头:
“这个计划确实可行,但风险还是太高,敌军虽然是临时组建的征召军,但毕竟有着人数和防守优势。况且我军一旦在费加里市镇落败,可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战略纵深可言。”
塞律里埃少校不禁皱紧眉头,在他的眼里,这已经是当下所有决策中的最优解了。
这位未来的帝国元帅虽然对劳伦斯恭敬至极,但他显然不认为劳伦斯这个年轻总督的军事能力能比得上自己这个经历过一次大战的职业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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