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不容易摆脱了狂热的人群之后,劳伦斯在安娜的带领下拐进一家咖啡馆,安娜在这里安排劳伦斯与一位房屋出租者面谈。
咖啡馆并不大,只摆了十来张桌子,但是风景很好,能从窗户里看见阿雅克肖的海岸。
在馆内还有一个圆形的小舞台,放置着一架破损严重且音色不准的钢琴,一个打扮的煞有其事的三流演奏者不停弹奏着轻松愉快的小曲。
尽管如此,这里已经是整个阿雅克肖最好的咖啡馆。
按照惯例,安娜这种脏兮兮得像一个煤球一样的客人必然是不会被允许入内,不过店长很快认出来这个少女的身旁就是名声大噪的劳伦斯·波拿巴,也就让他们进来了。并亲自将他们领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安娜贪婪地吮吸着店里那咖啡豆夹杂着橡木的淡淡香味,能够不用闻到臭水沟那难以忍受的恶臭对安娜来说就已经是一种享受。
由于劳伦斯迟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那位出租者已经先行离开。
劳伦斯只得给一位服务生塞了一个银币的小费,让其去安娜给的地址那里将对方请回来。
“想要点什么?”劳伦斯无聊地翻看着菜单,随口问向安娜。
安娜偷偷看了一眼菜单,她本来就识字不多,菜单上还用了好几种语言,更让安娜摸不着头脑。
劳伦斯由于继承了这具身体的常识,对于法语、意大利语还有高地德语都非常精通。
“不用了先生...”安娜正摆手说着,肚子却突然叽叽咕咕叫了起来,声音之大让邻桌的客人都不禁侧目而视。
“不好意思先生,我早上明明吃了两个烤土豆。”少女羞红了脸,低着头道歉。
劳伦斯笑了笑,挥手叫来服务生,为安娜要了一盘四寸的奶油蛋糕和一碟黑巧克力,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选的是来自摩卡的咖啡豆。
摩卡本是红海沿岸一座着名的咖啡贸易城市,在后世就直接成为了一类咖啡的名字。
窗外的风景虽然怡人,但是稍微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无聊起来,在等待那位出租者的时间里,劳伦斯无聊地开始打量身边这位少女。
安娜卓越的察言观色能力以及灵通的消息都为劳伦斯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她生活在西城区。那里不仅贫穷落后,各路势力更是交错复杂。
不论是日后打算涉足西城区,还是当下应付码头工人工会的报复,劳伦斯估计都少不了安娜的协助。
“有机会的话,甚至可以让她出任外交官或是间谍,以她的天赋,只要稍加培养,想必是能够胜任的。”
劳伦斯端起咖啡杯轻嘬一口,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安娜,幻想着她的未来。
而正埋头在蛋糕里面狼吞虎咽的安娜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劳伦斯直勾勾的目光,顿时脸颊一红,产生了十六岁少女常有的误会,连嘴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安娜?蛋糕不合口味?”劳伦斯见安娜忽然停下了动作,随口问道。
安娜拍拍脸蛋,摇摇头,将方才的想法甩出脑袋。双方的地位差距实在过大,使得安娜连一丝僭越的想法都不敢保留:
“没有的事先生,我从没吃过这么可口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位出租者终于赶到了,由服务生领到了劳伦斯这一桌坐下。
来者是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一身淡绿色没有任何花纹的连衣裙,也不带帽子,头发简单地用绸带绑着;尽管脸上皱纹很多,但是整个人十分精神。
劳伦斯赶紧起身,稍稍弯腰,道歉说:“十分抱歉让您又来一趟。”
老太太微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说:“您是劳伦斯·波拿巴先生吧,您的公务繁忙,可以理解,叫我杜拉太太就好,我是一名裁缝。”
劳伦斯看了一眼杜拉太太的手指,虽然有些皱纹,但看上去修长而灵活。
双方一阵寒暄之后坐下,劳伦斯主动为她点了一杯杀菌牛奶,随后开始商谈租房的事宜。
“您的要求我都听这个女孩说了,我儿子的这栋房子倒是完全满足您的要求。”杜拉太太始终微笑着,说:“他是一个商人,马上要出国很长一段时间,这栋屋子就闲置下来了。”
劳伦斯点点头,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安娜。
他对住宅的要求其实不低,给安娜的时间实际上也只有半天,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安娜就能找到并联系上符合要求的出租者。
“不过,我也真没想到租住这间屋子的会是大名鼎鼎的劳伦斯·波拿巴先生。”杜拉太太笑着说。
劳伦斯谦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上午搞出的阵势确实太大了,仅仅半天时间,至少南北城区的市民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这身显眼的制服。
劳伦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那么,租金的话...”
“既然是波拿巴先生,月租三十金就好了。”杜拉太太回应道。
劳伦斯不禁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名气还是有些作用的,否则在他的估算里,符合要求的宅子至少也要月租四十金。
安娜则在一旁往嘴里塞着巧克力,很是羡慕地听着两人谈话,不论是三十金还是四十金,都是安娜不敢想象的数字。
对于她来说,一个月的开销也不会超过三枚金币。
基本谈拢之后,双方又坐着闲聊了片刻。劳伦斯也得知这位杜拉太太经营着一家衣帽店,位置就在所出租的屋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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