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凛还没死的？”rn 不知道为什么，路泽感觉这一年重压之下的自己彻底放下了一些东西……rn 这种感觉很奇妙。rn 像是…救赎亦或是愧疚之后的弥补心理。rn 其实于情于理，凛带他们入了这行，装备、做事流程、帮他们追线索……路泽和黛拉该感谢这个女人，因为在网先之前，凛并未做过类似背叛出格的事情。而问题就在于意识炸弹：当初路泽想的很简单，这个城市人与人都是相互提防的，他从未觉得老杰克种下炸弹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对——况且他还是比较乐意有个高级黑客能负责行动统筹或者当后援。rn 可惜，一切还没走起来的时候公司的事一件接着一件。rn 天使黛拉无数次向路泽吐露心声，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凛……要不是为了装备去网先，就没那么一摊子烂事儿了。rn 虽然路泽一直对黛拉说凛也是给别人打工的，不然这种前赛博朋克小队成员怎么会围着两个菜鸟转来转去，甚至给她加了意识炸弹，rn 说辞是这样，但无异于在加深那种愧疚。rn 佩雷亚回道：“其实，这一年的调查期间……我也需要钱在这个城市生活。”rn “你知道的，吃饭，义体基本功能的维持，遮风挡雨的地方……”rn 路泽补了一句，“所以你接了一些中间人发布的活？”rn “差不多吧。我都是瞄准通缉令和悬赏来确定目标的，还有就是那些曾经我知道有案底子没抓过来的。”rn 路泽让佩雷亚接着说。rn “差不多六个月前吧，为了给富马这次的行动筹集资金我接了一个任务：就是处理某个割肾客组织的义体医生，这家伙……”佩雷亚咬着牙，似乎到现在都没解恨。rn 虽然知道那个义体医生下场不是很好，路泽还是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rn 那个人称血魔的义体医生，可以说名字打印出来扔在和风区街上都像是一坨屎令人恶心。rn 他做的变态杀人案件可太多了，偏偏这货像是脑袋不好使，每次把自己的“杰作”打印出来趁着夜色洒在街道上，第二天因为好奇捡起来的居民不知道多少把早餐给吐了出来，女人，孩子，一般都是这个恶魔的下手目标。rn 佩雷亚孤生一人，靠着几罐药剂，一把新生…以及一百多发手枪子弹就接了这活。rn 说话间佩雷亚递给路泽一个储存芯片，似乎是对于某个单向对话的文本拷贝。rn “【手术完成时】”rn “老大，您应该知晓这个义体的副作用有多强——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只能用完美来称呼这次的作品！太漂亮了，我很久没有的冲动都回来了。”rn “哦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这是您的货物——”rn “不对，这是您布局中的一员，请允许我为我的作品留下纪念。你瞧啊，她可真漂亮！”rn “我想知道这位向日葵女士的名字，请您告诉我吧！”rn “呵呵……”rn “凛，凛？凛啊！真好听，像是…她本人一样完美！”rn 路泽表情看到后面已经扭成了一团，像是愤怒和不解……以及后悔的混合物。rn “那个医生在哪？”rn 黛拉从路泽的脑机接口里扯出那张芯片，赶忙插入了自己的脑袋后面。rn 佩雷亚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表情……他没想到这个黑客在这两个人心里份量这么重！rn 佩雷亚还没回过神，路泽一把扯住佩雷亚的领子，佩雷亚一时间气短，差点要被衣领子勒死，“那个医生，在哪？！”rn 黛拉眼里的蓝色光芒刚褪去，看到了眼前有些失控的路泽赶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做什么路？！该死！这和佩雷亚有什么关系？冷静点混蛋！”rn “路，他…他不是那个意思。”黛拉一边推搡着路泽，一边给佩雷亚道歉。rn “抱歉……”rn 佩雷亚伸出手掌，弓着腰示意自己没事，他抬起头，“线索……唔，就、就是这个老大，你要找他对么？”rn 路泽点头。rn “听着，这人半年前就死了，被我丢在了臭水沟里，可能现在老鼠都把骨头吃没了——要找可以找的，先别心急！这个老大和割肾客脱不了干系。”rn “是啊，路，只要人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弥补——”rn 路泽望向黛拉和佩雷亚，“落在割肾客手里……佩雷亚，抱歉，我刚才。”rn 佩雷亚摇头，“不，我理解你。一起斗争的战友蒙灾，愤怒才是合理的。”rn 黛拉望了一圈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事情太急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交换下情报。”rn ……rn 昏暗但格局布置完美的地下义体诊所内。rn 老杰克修理着手里的义体，左眼可佩戴的精密放大镜来来回回伸缩着，他把手刚伸进精密外附着义手准备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三个人鱼贯而入。rn 老杰克望着进来的人，“臭小子，回来了？”rn 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路泽似乎很着急拉着身后的男人往诊所里面走，只是简单地跟老杰克打了个招呼。rn “朋友？”rn “方便么？老杰克，我们需要个安静的地方谈话。”rn 老杰克耸耸肩，“去三号手术室吧，刚收拾出来，小心消毒剂，裤子沾上的话要脱色。”rn 望着三个人挤进手术室，老杰克摇摇头，暗骂这家伙神神叨叨的，扭过椅子继续维修。rn 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起身准备去关义体诊所的大门，出于对顾客的尊重，他把门口的全息投影设备的营业中替换成了休息——可当他从地下室的通道望向杂乱集市的时候发现了一群穿着西装的公司狗不停地询问着路人。rn 老杰克慌忙缩回地下室，把大门严严实实地扣住了。rn 三号手术室内。rn 佩雷亚把自己这一年接触到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总得来说就是三个大情报：rn 第一，他通过推理和侦察发现了优等公民是公司和帮派联合进行的行为，这也解释清楚了凛为什么会在割肾客的义体医生手里。rn 第二，那个名单。源文件现在没法拿到手了，因为佩雷亚不确定之前的藏身地是否暴露，但是文件早已拷贝在他的脑袋里。rn 随着佩雷亚的破解进程开始，路泽脑袋浮现出十几个文件夹，义眼经过筛选大致看了看，是一些POF官员资料。rn 佩雷亚手指点着桌面说道：“我原以为这是我一次吃亏的战果，中间人交代这个名单后就销声匿迹了——当时这份名单涉及的能量太过庞大，我甚至都觉得这是个玩笑。”rn “整整百分之三十！”rn 佩雷亚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半根皱皱巴巴的雪茄，百分之三十的POF高层是有问题的，这样的数字触目惊心，佩雷亚刚开始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可现在，他不得不信了。rn 黛拉出声询问道：“你觉得负责接应你的行动有多少人知道？”rn “消息一旦被泄露，多少人知道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这件事现在不能查。”路泽出声阻拦，看佩雷亚这个情况，卖他的人位子只高不低，胡乱猜测只能徒增烦恼。rn 要查，就得一步步先脱离那些人的视线再查。rn 而第三个情报，是佩雷亚潜伏的这一年间搜集到的一处销赃地点。rn 那是一家日式风的俱乐部，里面的消费很高，佩雷亚确定大多数失踪的“优等公民”与这个地方有脱不开的关系——就是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没有像这样的地方。rn 而路泽给的情报都是有关青山的大情报。rn 首先就是青山内部对于永生项目有两个方向，派系之间意见不合，甚至兵刃相见。rn 一个就是佩雷亚在追的优等公民计划，而第二个就是KING的堡垒。rn 随着路泽把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佩雷亚眉头越来越深，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rn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n 路泽点头，“意味着公司把每个人都当作了可以掠夺的资源。”rn “不，远远不止！”rn 佩雷亚抽过椅子，也不在乎那些味道刺鼻的消毒水是否把裤子弄脏，“是我们的脑袋，意识，全部成为了公司的资产。”rn “试想一下，你说的那个K……算了，那个AI，如此随意地替代思想和灵魂，如果是重要人物被如此对待了呢？后果可他妈不是简简单单的永生就可以概括的。”rn “随之而来的混乱，和公司掌控世界的情况就会越来越明显，你知道么？”rn 路泽沉默着听完这些话，“他们……是翻不过去的。”rn “人，钱，装备……公司源源不断的安保队伍。”rn 话题到这儿，似乎绝望的情绪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上，佩雷亚闷闷地吸着烟沉默了半晌，转移话题般地问道：“你妈妈还好吗？”rn 路泽点头，“换了最新的生命维持系统，每个月固定用五千块钱——”rn “难怪你当了佣兵。”rn 黛拉笑了笑，“不过现在的生活还好嘛，至少我们不会到处奔波，和风区的委托和任务也比较多…中间人大方。”rn 佩雷亚笑着望向路泽，有的时候看清公司的实力并不是坏事，至少面前这个年轻人心里还是对公司不满的，就比如这家伙组建的疯子集团——大多数行动都是对公司恶意满满。rn 说起来疯子集团成员到现在都没浮出水面，那些焦头烂额的公司情报部门要是知道和风区两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天天给他们送大礼，保准能气得七窍生烟。rn “疯子集团就你两个人吗？”rn 黛拉摇了摇头，“不，还有个临时组队的黑客大叔——做起事谨慎地要死！剩下一个……不知道算不算。”rn 这支赛博朋克小队有四个人？rn 不过话说回来…佩雷亚神色古怪的望向黛拉，“你脾气好像好多了。”rn “那都是她做的，跟我没关系！”rn 佩雷亚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她？黛拉在说什么？rn 路泽耸耸肩，“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话说回来，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富马公司手里把东西拿到了么？”rn 佩雷亚叹了口气，“拿到了，可是那个崽子拿到源代码后玩失踪。”rn “靠！”rn 佩雷亚骂了一声，锤了桌子一下，要不是外面风声紧，佩雷亚真想把这家伙找出来脸给他打开花。rn “目前来看，我们先做这个吧。”rn 路泽点了点头，他知道佩雷亚要拿源代码激活自己义体的事情，既然事情走到这个份儿上，三个人有可以使用的义体并且能自保是先决条件。rn 不然以佩雷亚现在的情况来看，随便遇到一支公司安保力量或者POF小组都得歇菜。rn 佩雷亚感觉自己像是莫名其妙入伙了一样，“喂喂喂！”rn “有问题么？”rn 路泽起身靠在桌边，“还想着往POF总部钻呢？”rn 黛拉出现在佩雷亚旁边，“唔，可以试试——那些家伙还有可能用警用霰弹枪给你放礼花呢！”rn “别特么说了。”rn “嘿，听着，警长。你现在最好安安静静地换个身份，在未来之城老老实实一段时间。我说真的。”rn 佩雷亚抽着闷烟，他又何尝不知道？rn “可这件事少了POF参与，成功的几率太低了……在警部，我能调动的人，力量……”rn 黛拉耸耸肩，“不太靠谱，我觉得。首先你这趟很显然被人卖了个底朝天，先不说你能不能把那个单向通讯器修好，成，就算你能修好，那个老头，你的老板，还会信你么？”rn “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揪住卖你的那个家伙，这件事才有继续的可能。”rn 说话间路泽伸手转动桌子上的烟灰缸，随着一阵阵机关传动的声音，手术室的墙面开始慢慢滑落，一整面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武器和刀剑。rn 佩雷亚望着墙上面的东西，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神色震惊加古怪。rn “你知不知道私藏这么多武器，POF够毙你几百次了？”rn “话说你都哪来的？”rn 路泽嗤笑一声，“成，警长先生，把你的线人抓了吧？你先说，要抓我还是拿起枪把那个玩你的中间人找到让你的义体动起来？都是干活的时候顺路带回来的……校准都是我们一个玩枪的老朋友做的，干活够用了。”rn “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干么？”rn 路泽还是很期待一个曾经特动组的成员加入疯子集团的，首先激活义体的佩雷亚水平在大多数佣兵之上，其次是他曾经的工作经历搞情报的能力绝对不差。rn 凛的事情，虽然有了点眉目，但还远远不够。rn “咔擦！”rn 佩雷亚用拉动枪栓的行动回应了路泽的问题，经常玩枪的哪能不爱它呢？佩雷亚摸着手里的霰弹枪爱不释手——浑浊的义眼似乎都再次散发出了光芒。rn 佩雷亚一屁股坐在地上，黛拉吭哧吭哧地搬来三种型号的子弹。rn 路泽蹲在佩雷亚面前，从腰间掏出了那把新生。rn “喏，还给你。”rn “真不识货啊……这枪，用的是步枪子弹，每秒射速和DPS接近传说级武器了……POF里这样的枪不多的。”佩雷亚眼神幽怨，暗叹这个疯子不识货。rn 路泽神色诧异，“真的？”rn “后悔了？”rn 路泽切了一声，摆着手站起身，“对枪不感兴趣。”rn “他是打不准。”rn 黛拉及时补刀。rn “新生……”佩雷亚喃喃自语，这把枪，真是自己的一次新生么？他不知道，曾经有个男人告诉过他理想的代价有多么沉重。rn 佩雷亚把一颗步枪子弹按进弹夹内。rn 来吧，杂*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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