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眼看太阳慢慢西斜,罗莎忍不住提醒贝洛塔道:“小姐,该送公爵和夫人离开了。”
贝洛塔最后一次整理好父母额头的碎发,感觉它们顺从的拂过她的手掌,她想起母亲第一次给她编辫子的温柔,那样的温柔再也不会有了。
她脆弱的将自己埋在父母身上,鼻尖满是鲜花香气和掩盖不住的腐烂味,他们闻起来不像他们。他们本该有糕点的甜香,有发油的玫瑰味道,温热的气息藏在他们的衣服里,而不是这样冷冰冰。
贝洛塔抓住母亲的手,母亲再也不会为她梳头,再也不会亲吻她的额头,母亲的脚步声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床边,温柔的唤醒她。
他们就这样冰冷的躺在这里,留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在世间。
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别这么对我,我都可以改正的,我都可以改的。
贝洛塔的泪水渗入衣服里,她哭得浑身颤抖。
罗莎过来扶住她,哽咽的安慰她,“小姐,时间到了。”
不,不,贝洛塔手开始抽搐,她的头剧烈的疼痛着,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允许,她的父母没有死,他们会醒过来。贝洛塔失控的扯住棺材把手,好几个女仆才把她拉开。
卡特公爵严肃的告诉她,“贝洛塔,你留不住已经离开的人。”
贝洛塔脸色惨白,夕阳火红一片,都无法让她的看起来健康一些。
她盯着父母的脸心道:我会找到凶手,我会为你们报仇。
卓日城处于赤道附近,常年温热多雨,这儿的人相信亡人会跟着日落进入天堂,到达极乐。
仆人们已经架好了高高的柴堆,柴堆堆在一个两米深五米宽的坑洞里,柴堆上堆簇着满满的鲜花,远远看去更像一个花球。
卡特公爵命令仆人把贝洛塔的父母抬上火堆。
贝洛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滑落,眼前的一幕让她心碎,她从此再也没有父母了。
等到太阳快要落入地平线时,卡特公爵命令仆人们点火。
干草是最先燃起的,浓烟滚滚,遮住了柴堆上杰克公爵夫妇,火吞噬了一切。
“不。”贝洛塔往前冲去,被早有准备的罗莎抱住。
“不,不要。”贝洛塔一声比一声尖利,罗莎道:“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公爵和夫人也不会想看到你进去的。”
等到仪式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贝洛塔哭到没有力气,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的心脏疼痛到麻木了。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已经跟着父母一起进入了天堂。
仆人们背着挖出的泥土回到火坑旁,然后他们看向了卡特公爵。
“第一捧土我来填。”贝洛塔突然向前一步,不容拒绝的命令道。
我不能这么倒下,我如果倒下,这一切就完了。
不等其余人的回答,贝洛塔已经走近了火堆,然后她跪下来,恭恭敬敬的捧起一手土,洒进了坑里。
我不能倒下,如果倒下,这一切就完了。
等她动作结束后,仆人们开始掩埋这个坑。
等到掩埋结束,这儿会种上玫瑰花和白香树,因为那是杰克公爵夫妇最喜欢的花和树。
罗莎把贝洛塔扶起来,两人静静的盯着仆人的动作。
卡特公爵没这个耐心等着,没看多久就偷偷摸摸的走了。
罗莎忍不住抱怨道:卡特公爵可是老爷的亲弟弟!
贝洛塔声音轻不可闻,但极为强势道:“闭嘴。”
我不能倒下,不然这一切就完了。
贝洛塔一直等到事情结束,这时她的两条腿已经麻了,她平静的道:我们回去。
她浑身都是灰烬和泥土,十分狼狈,但她眼睛却十分明亮,灼人的复仇的火焰正在其中燃烧。
回到房间后,罗莎催她上床睡觉。
“命令的话我已经听够了。”贝洛塔对罗莎说,“给我洗漱,我要出席明日的会议。”
罗莎不忍劝道:小姐,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你上床睡一会吧。
贝洛塔不听她的,“罗莎,给我打水洗漱。”
罗莎听从她的命令让厨房送水,但是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不赞同,“小姐,卡特公爵都会处理好的,你不必忧心。”
如果我倒下,这一切就完了。
“罗莎,以后不许叫我小姐,叫我公爵。”贝洛塔不理会罗莎的劝慰,“这是我父母的爵位,是我父母的城市,我绝对不会把它让给乔拉。”
如果我倒下,这一切就都完了。
罗莎一定觉得我疯了,但我父母的东西,我父母的仇恨,我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贝洛塔迈入浴缸,热水烫的她一颤,但这热度刚刚好,热水有利于她保持清醒。
罗莎仔细的擦拭过贝洛塔的皮肤。
贝洛塔始终盯着前方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不发。
卓日城因为地处热带,光照强烈,晒得人发黑,但贝洛塔是个例外。
她身体孱弱,受不得风寒,留在房间里看书的时间比较多,皮肤是苍白色。
罗莎把手摁在贝洛塔的黑发上,问道:“小姐。”
“叫我公爵。”贝洛塔打断她。
罗莎犹豫一阵改口道:“公爵,头发要洗吗?”
“不用。”贝洛塔道。
贝洛塔盯着镜子,冷静的思考着。
父母的死因是中毒,能够接近他们伙食的人已经被贝洛塔全部关进了大牢。严刑拷打之后,也没人承认罪责,甚至他们都指不出一个有力的下毒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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