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后巫师是否失去生命体征?”
莱芒镇,见习巡警鲁道夫,低头用手电照着《火刑结果确认单》,觉得多余这么问···
他抬起头,让手电筒的光芒对着焦尸上下照射。这已经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这是几分熟的问题···
略微思索之后,鲁道夫非常客观的写到:下半身全熟,躯干七分熟,头颅···五分熟吧,确定经过火刑后,巫师已经彻底死亡。
鲁道夫还写下了一个贴心的小意见:建议下次倒吊着执行火刑,倒吊着烧的彻底。
脚熟不熟有什么关系,头熟透了才更重要。
周围吹来一股股冷风,顺着鲁道夫的裤腿向上钻,让鲁道夫有些不安,在手电筒的灯光里潦草的写着字,他越写越快。
莱芒镇的满月祭祀刚刚结束,人群散去,镇子的广场静悄悄。
两个孤零零黑影,立在空荡荡的广场中央。
稍矮的那个,是见习巡警鲁道夫。
稍高的那个,是火刑柱。火刑柱上还有一名被烧死的巫师,此时已经和火刑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火刑犯很可怜,烧的只剩一具焦尸。鲁道夫也很可怜,这么晚还要来为火刑犯收尸。
周围的气味并不好闻,柴火堆已经烧干,烟灰味夹杂着焦了的烤肉味,让鲁道夫有些反胃。
鲁道夫强忍着不适,继续填写《火刑结果确认单》。
“被执行人身份确认。”
他抬起头,手电的光芒强化了焦尸脸上的凹凸。
凸的地方是焦黑皲裂的皮肤,凹的地方是漆黑的口腔和眼眶。
巫师死前被审判署用过刑,审判署是专门对付危险分子的机构,他们很专业,就是专业的有些过分,眼前巫师的眼球都不知道哪去了。
鲁道夫穿越过来只有半个月,不习惯这样瘆人的画面。
在满月的月光和手电的光芒下,鲁道夫赶忙低头在纸上写下:被执行人身份无误,确定为两周前猎巫行动捕获的巫师。
这个巫师的五官鲁道夫不会记错,因为他总是出现在鲁道夫的噩梦里。也是因为那次猎巫行动,原身死去,鲁道夫穿越而来,成为了现在的鲁道夫。
鲁道夫搜索过原身的记忆,发现原身是一个性格跳脱的17岁见习巡警。
有多跳脱呢?警署,审判署,加起来50多人的猎巫小队,原身冲的太快,是第一个被巫师反杀的倒霉蛋,他甚至没来得及在巫师面前说出“举起手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快速填完表格后,鲁道夫拿出一个大麻袋,将巫师和火刑柱一起套了起来。
想要把焦尸从火刑柱上扒下来太困难了,鲁道夫也不想做的那么精细,他拿起警棍,敲打又干又脆的火刑柱,准备把火刑柱和巫师一起带走。
广场上回荡着清脆的砰砰声,偶尔有点杂音,也许是焦尸的某条腿被敲断了,可能是左腿,也可能是右腿。
想必已经死透的巫师,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吧···
火刑柱连同焦尸一起被装进了麻袋,然后又被鲁道夫扔上了马车。
鲁道夫驱赶着马匹,向镇子外的墓园行去。时间太晚,道路两侧的建筑只剩下黑色的剪影,缓缓的向后退去。
来到墓园后,穿行在林立的墓碑中,鲁道夫的脚步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墓园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路拖着麻袋,鲁道夫都能听到焦尸的肢体在不断的断裂。
可怜的巫师···
很快,鲁道夫来到了墓园的边缘处,这里已经接近围墙了。巫师不配拥有一个好墓,有个犄角就不错了。
让鲁道夫高兴的是,守墓人已经挖好了墓穴。
鲁道夫想起了警长的嘱咐,这麻袋是警署的宝贵财产,已经送走了一位又一位满月祭品,明天他还要把麻袋交回去。
提起麻袋,整块的,零碎的,黑的,灰的,被一起倒进墓穴。
埋完土后,鲁道夫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鲁道夫一边往回赶,一边在马车上叠着麻袋。
作为一个讲究人,鲁道夫会上交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麻袋。
突然,鲁道夫愣了愣。
他在麻袋中摸到了一个手指长的硬物,难道刚刚的麻袋没倒干净?
这倒霉巫师,该不会在麻袋里落下什么零件吧?
停下了马车,鲁道夫赶忙将麻袋打开,提起麻袋的底部,准备把巫师的零件倒在路边。
一个细长的东西从袋子的底端掉了出来,鲁道夫诧异的发现,这手指状的东西,竟然在闪烁着微微的蓝光。
巫师就是巫师,他烧坏的零件都这么高级,还会发光···
鲁道夫弯腰仔细看了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不像人的某个零件,反而像块石头。
当他拿起石头的时候,突然认出来了,这是和巫师有关的星石。当时参加猎巫行动前,警署组织过一次培训,培训上讲过这种石头。
当鲁道夫触碰到星石的一瞬间,天旋地转。
月亮和星辰飞快从眼前掠过,鲁道夫的后脑砸落在地上,还富有弹性的上下砸了好几次。
他顾不得后脑的疼痛,伸手揉了揉眼睛。
漫天星辰出现了重影,这怎么摔了一跤,还把自己摔出了散光?
他赶忙闭上眼,准备让自己的眼睛缓一缓,但是没想到,他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了另一座星空。
脑海里的星空有很强的不真实感,就像是抽象派的油画一样,与其说是星空,不如说是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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